他从托盘中拿起洁白的手帕,仔细的擦拭苏简安脸上的酒液。 洛小夕给苏简安添了个靠枕在背后,好让她更舒服一点,末了低声道:“简安,对不起。”
陆薄言看着苏简安淡定中略带嫌弃的表情,也不知道是被她气的还是别的原因,胃又刺刺的疼起来。 这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最终被判定为意外,肇事车子暂时性刹车失灵才会撞上他父亲的车,而服罪的人不是康瑞城,是一个中年男子。
“谁想出来的招?”洛小夕问。 穆司爵很嫌弃瘦瘦小小的许佑宁,等她一站稳就把她推开,命令道:“站好,别动!”
“他的额头上有血,应该是来的时候开车太急受伤了。你马上下去,想办法让他做个检查处理一下伤口。”其实苏简安自知这个任务艰巨,把沈越川的号码发到萧芸芸的手机上,“你要是拉不住他,就尽量让他不要开车,联系这个人来接他。” “康瑞城?”江少恺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,小时候更是无数次听家里人提起过康瑞城的父亲康成天,他拉着苏简安进办公室关上门,一脸严肃的问,“陆薄言怎么会招惹上康瑞城这种人?”
苏简安知道,陆薄言是不想让她牵扯进这件事里。 “……我只是想看看新闻。”这是苏简安的生活习惯,“而且我问过田医生了,她说用一会不会有影响。”
各大报纸的头条像是约好了一样,刊登陆氏将遭巨额罚款的消息。 父亲动手打女儿,她根本无法想象。
尽管,新郎已经不是她爱的那个人。 现在陆薄言生病住院,她在媒体的镜头下来到医院看陆薄言,是个很好的炒作机会。
苏简安只是说:“无所谓。” 苏简安囧了,随口扯了句:“哦,我在练习倒着看书……”
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但还是觉得很幸福,却又觉得心酸。 很快地,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。
然而,这并不是最令人意外的。 吃过午饭后,苏简安开车直奔医院,萧芸芸在一楼的导诊台旁边等她。
“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,但情况很不乐观。”医生摘了口罩说,“你父母全身多处骨折,头部受到严重的撞|击,如果48小时内不能醒来的话……很有可能……会成为植物人。” 苏简安走到草地边,正想找个长椅坐下,突然听见一阵压抑又无助的哭声。
苏简安草草吃了两口东西垫着肚子东西,把剩下的饭菜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,又熬上解酒汤,这才去看躺在沙发上的陆薄言。 冲进浴室后,她顺便反手把门推上,意料之中,并没有听见关门的声音,人反而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。
“我说的就是实话。”苏简安别开脸,不忍面对他沉怒又心痛的目光,“既然被记者碰到拍了照片,我也不想再骗你了,记者猜的……没有错。” 因为这个意外的小插曲,媒体大会提前结束,陆薄言带着苏简安回办公室。
沈越川笑了笑:“放心,他知道。” 不出所料,下一秒陆薄言冷冷的眼风刮过来,沈越川明智的逃了,否则天知道他会被陆薄言发配到哪里做苦力。
“你想证明的已经有答案了,还不高兴?”江少恺不解。 因为笃定,所以任性?
怎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? 半个小时后,他们终于有了答案。
这串号码是她的噩梦,她不可能忘记。 陆薄言却好像没有听见韩若曦的话一样,径自在地上找起了什么东西。
哪怕是在陆氏最危险最狼狈的时候,那是他每天连续工作十五六个小时,每天都筋疲力尽,但在员工和股东面前,他始终保持着一贯的样子,杀伐果决,处变不惊,给人一种哪怕天塌下来他也能扛住的感觉。 三十年来第一次跟一个女人求婚,却被嫌弃寒酸,他还能说什么?
韩若曦伸出手,贪婪的抱住陆薄言,不知道是动静太大还是陆薄言太警觉,他动了动,似乎醒过来了,声音有些虚弱: 苏简安的唇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:“芸芸,谢谢了。如果他转院了,你给我打个电话。”